叶__子

【深男】秘密

陈深孤寂地站在黑暗里，稀疏月光下这座坐落于闸北的老宅更显诡异，陈深点了一根烟，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没有回头，只是哑着声音问，“你为什么要救我？”

“长风万里送秋雁，对此可以酣高楼。”回答他的声音阴郁依旧，无感无情。

“什么？”陈深转过身问。

“秋雁，这是她的名字。”李默群的脸从阴影中完全露了出来，“第一次见到她，我就认出了她，她太像她父亲了。”

“你认识她，你和她认识？”陈深反应过来李默群说的话，不可抑制地急躁起来。

“后天有一批钢管会送去苏北，你就搭个顺风车一起去吧。”李默群没有回答陈深的问题，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。


李默群回想起时隔十八年，李小男同他再一次说话是在苏三省投诚的那一晚，那一晚李小男站在窗边冷眼看着远行的特务，李默群突然出现在台阶上，抽着雪茄打招呼，“沈小姐，多年未见，都长那么大了。”

“看来，我是另一条鱼？”李小男临危不乱，转过身一脸平静地望向李默群，这个曾经被她叫做叔父的男人。

“出卖了你，共产党在上海的交通线就完了。”李默群待她慢慢走近后，才开口。

“这不是你想见到的，同时捣毁军统和地下党，你这个位置坐的不就更稳了？”

“延安的整风似乎越来越激烈了？”李小男听罢，脸色未变，仍是一派镇定，她轻笑着说，“看来李主任很关心我，真是荣幸了。”

“你现在有特科的老人保你，但如果有一天他们都不能自保了，以你的过去，你该如何。”李默群不知不觉中还是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，李小男眼底这才闪过一些光亮，她笑道，“您放心，我活不到那一天。”

“淮北的电台，过几天就能帮你们运过去。”李默群目光一沉，分辨不清他的态度，“你如果暴露，我不会救你。”

李小男嘲讽地笑着，“我们从来就不是同志。”说完这句，她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。
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陈深强使自己镇静下来，却还是问出了不理智的话。

“我？”李默群嘲讽的笑了笑，“我可以是任何人，更可以是顾顺章。”

没等陈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，他就接着说，“你如果有机会，出国去吧，这也会是她希望的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陈深没了思绪，只能木讷地听李默群的话。

“你不懂政治，也不够懂共产党。”

陈深琢磨了一会儿，没有再接着问李默群，转了话峰，问，“李小男是谁，不，应该说沈秋雁是谁？”

“她？”

李默群看向木门，那一个晨光熹微的清晨，刚过他腰的李小男明媚的笑着，送给他一个刚折好的千纸鹤，“叔父好。”

李默群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，柔和地问，“你阿爹呢？”

“阿爹在看书呢。”


李默群最后回道，“一个好孩子。”